第2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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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
“醫學院只教過如何用它們治病救人，沒教過如何用它們如何自我保護，”林卿華擡起他的一雙手，那是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的手，“當然，醫學院也沒教過怎麽用它們牽愛人的手。所以……”
一片沈默。此時，兩人無心探究是誰先產生好感的。如塞林格所言，愛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的手，愛是未經觸碰卻又顫抖的心。
林卿華有些洩氣，恨自己說不出什麽好聽的情話。這不能怪他，他實在是沒有什麽經驗。
正在他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重新表達自己的時候，對面的人突然低低地笑出了聲。林卿華擡頭，頗為緊張地看著她，不知道她在笑什麽。是笑他笨拙，還是笑他拐彎抹角呢？
“嗯，”陳月眼裏含著笑意，“所以？”
她對他是很早就有好感了的，偶爾也幻想過，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。但從沒想到，會是這樣的開始，沒想到會是遭遇醫鬧後的一束鮮花使得他吐露真心。
更沒想到，他這人連告白都要迂回，這倒也很符合他的作風，畢竟剛熟悉的時候他對著她一口一個“陳老師，您……”。
“醫學院也沒教過怎麽用它們牽愛人的手”，就這麽一句怪裏怪氣的話，也足夠震顫她的心。
這麽一對比，好像剛才魯莽地握住人家女孩子手的是另外一個人似的。
林卿華看著她的笑靨，心裏一下子也平緩下來，在暗暗浮動的花香裏，他只剩一片坦誠。
“我喜歡你，陳老師。”
直白的喜歡清清楚楚地落入陳月耳中，即便已經有所準備，她再度心跳過速。
像是跨過了一道坎，林卿華反倒輕松地剖白起來：“我想清楚地告訴你，我喜歡你，陳老師。”
“我喜歡你，不是因為你漂亮，”他立刻意識到這麽說好像會引起歧義，連忙改口，“我的意思是，陳老師很漂亮，但是我不是因為的外貌而喜歡你。你是個溫柔負責的老師，是個很有魅力的朋友……我的意思是，這些一同構成的陳老師，令我心向往之。”
陳月在桌下來回地絞手指，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他的剖白始於磕磕絆絆的笨拙，她又何嘗不是一腔話塞在心裏難以啟齒呢？
見陳月不開口，他竟然開始坦白過往：“我從前過得刻板，年少時對女孩子也是有過幾次朦朧的好感。”
這告白方式，和偶像劇裏經典表白橋段實在差太多。她簡直眼前一黑。他這個年紀，沒對女生有過好感才是奇怪，可是哪有人告白的時候會提過往的情感啊？陳月不只該說他真誠，還是該怪他破壞氣氛了。
“……但這次不同，對你不同，我想了很久。我想，我想和你長久地在一起。陳老師，我怎麽樣，你……願意和我在一起嗎？”
其實嚴格算起來，他們相遇至今不過幾個月，真正相知的時間更加寥寥。可就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，他卻認真地生出了想同她一生攜手的心思。倘若她願意，賭書潑茶餘生共度；
倘若她不願意，他也感謝遇到這樣一位值得他愛與尊重的朋友。
他目光灼灼，神色鄭重，帶著祈盼。陳月定定地看著，忽而想起第一次見他的那一天，那天，他帶著口罩，只露出清俊的眉眼。在那之前，她哪裏相信什麽一見鐘情？
她怔怔地想，自己想要的愛情是什麽樣子？原來說不清楚，現在已經具象化。眼前這個人，就是她盼望已久的。
她想，他成熟坦誠，卻又笨拙天真，要在初告白時就許願長久。她隱隱有預感，這不是他頭腦發熱的承諾，倘若她答應，他是真的要與她長長久久。
她未作答的時間裏，林卿華就不急不躁地看著她，耐心地靜候著。他重新拿起她精心包裝的向日葵花束，那耀眼亮麗的黃色，像是一種提醒，沈默地宣誓他將如同向日葵一樣勇敢而忠誠。
陳月在他溫柔的視線裏，居然產生了婚禮誓詞般的錯覺。。
“我等你等了好久。我願意。”
林卿華伸出了手，牽住了陳月的。
陳月只看著他，不說話。他對此牽手不大熟練，調整了幾下姿勢，皮膚摩擦又帶起她心中一片顫栗。最後兩人十指相扣，親密無間。
感覺到手心裏汗津津的，陳月笑了：“林醫生，你緊張得出汗了。要不要擦一擦啊？”
這麽大人了，牽個手都要緊張得流汗，這實在不好承認。林卿華沒有承認自己緊張，只說：“對不起，陳老師。”
“我還不想松手。”說著話，把她的手握得更緊。他暗暗地自我提醒，往後日覆一日的相處，他要毫無保留地獻上他的愛與誠。
他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牽她的手，誰在乎手心汗濕啊？
陳月給他這突然的孩子氣弄得好笑，可他連這份純情的孩子氣，都如此合乎她的心意。由他牽著手，心裏不自覺地哼起了輕快的小曲兒。
王瀚晨手裏轉著車鑰匙玩，隔著玻璃門就看到陳月和一個男子站在店內。那男子背影有些眼熟，陳月側身站著，被男子的背影遮住了一部分身體。
這倆人站得這麽近做什麽？王瀚晨瞇了瞇眼，推門進去，待看清了店裏的情況，強烈的沖擊驚得他“臥槽”了一句。
這是發生了什麽？他就出去送了個花束啊！他單身二十五年的發小咋就突然和男人手牽手了？
他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：“陳月？林……林醫生？這什麽情況……”
被點名的兩人皆是一楞，松開了牽著的手，視線卻還難舍難分。
陳月輕咳一聲，冷靜地向王瀚晨宣布：“我和林醫生，在一起了。”
王瀚晨的視線從陳月臉上移到林醫生那邊，林醫生朝他點了點頭。
林醫生手邊，還赫然放著牛皮紙包裝的向日葵小花束。
天吶！陳月送花的對象，是他！
王瀚晨一下子融會貫通，理解了陳月近來的種種異常舉動。這麽一想，這倆人是不是老早就背著他搞在一起了！
“你倆……我怎麽不知道你倆這麽熟！”王瀚晨語氣有些氣急敗壞，又有些無可奈何，“這事還有必要瞞我這麽久嗎？”
陳月聳了聳肩，無辜道：“不是我要瞞著你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。”
林卿華像是被她這話給逗樂了，他微垂下眼眸，低低的一聲輕笑震顫著蕩漾開來。
手牽手被王瀚晨撞破，陳月絲毫沒有扭捏，直接大方坦蕩地承認，這也很合林卿華的心意。他倆在一起雖然沒必要昭告天下，但是身邊的人問起來，也不必遮掩。王瀚晨和陳月關系親密，雖然他不會吃醋，但是——總之，他是絕對沒有吃醋的。
王瀚晨感覺自己儼然是個功率極高的電燈泡，在這對新人之間熠熠生輝。他雖還有些驚魂未定，但很有眼色地提議：“那個，月，你有事就先忙吧，我今天早早關店，沒什麽要幫忙的了。”
他自以為人家倆肯定迫不及待要去卿卿我我，未料想陳月居然不領情。
陳月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眼林卿華，兩人心有靈犀。不需言語，視線交匯便可知自己和對方想到了一塊兒去。
“我準備把綠植整理一下。昨天約好了燒烤，你不認了？”
剛剛被表白，剛剛確定關系，按照想象中，此時應該是蜜裏調油，恨不得黏在一起。但陳月和林卿華竟然不約而同地想要先緩一緩，
長久期盼的事終於得償所願。兩人歡喜之餘，又隱隱忐忑，似乎覺得嗎，對方太好了，以至於不知道該如何去愛才能相配。
關系一下子從朋友變成戀人，倆人又都是沒什麽經驗的，一時間都有點手足無措起來。所以，兩人都想冷靜冷靜，整理整理。
陳月不得不感嘆，人的情緒真是覆雜。也正因為情緒的覆雜性，能遇到同一頻道的人，何其幸運。
林卿華也是類似的想法。他們今天第一次牽手，以後還會有第一次正式約會，會有第一次旅行，會有第一次親吻……只要她願意，他們有很多美好的第一次可以共同經歷。
因而，並不急於這一時。
他心領神會，先同陳月告了別。又對王瀚晨點頭說了再見。
一手拎著袋子，裏頭裝著陳月媽媽親手做的甜點，另一手的臂彎裏放著向日葵花束。他帶著滿滿的愛意回家，正覺得天朗氣清，惠風和暢，因為她，世界好像都變得更加遼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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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醫學院只教過如何用它們治病救人，沒教過如何用它們如何自我保護，”林卿華擡起他的一雙手，那是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的手，“當然，醫學院也沒教過怎麽用它們牽愛人的手。所以……”
一片沈默。此時，兩人無心探究是誰先產生好感的。如塞林格所言，愛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的手，愛是未經觸碰卻又顫抖的心。
林卿華有些洩氣，恨自己說不出什麽好聽的情話。這不能怪他，他實在是沒有什麽經驗。
正在他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重新表達自己的時候，對面的人突然低低地笑出了聲。林卿華擡頭，頗為緊張地看著她，不知道她在笑什麽。是笑他笨拙，還是笑他拐彎抹角呢？
“嗯，”陳月眼裏含著笑意，“所以？”
她對他是很早就有好感了的，偶爾也幻想過，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。但從沒想到，會是這樣的開始，沒想到會是遭遇醫鬧後的一束鮮花使得他吐露真心。
更沒想到，他這人連告白都要迂回，這倒也很符合他的作風，畢竟剛熟悉的時候他對著她一口一個“陳老師，您……”。
“醫學院也沒教過怎麽用它們牽愛人的手”，就這麽一句怪裏怪氣的話，也足夠震顫她的心。
這麽一對比，好像剛才魯莽地握住人家女孩子手的是另外一個人似的。
林卿華看著她的笑靨，心裏一下子也平緩下來，在暗暗浮動的花香裏，他只剩一片坦誠。
“我喜歡你，陳老師。”
直白的喜歡清清楚楚地落入陳月耳中，即便已經有所準備，她再度心跳過速。
像是跨過了一道坎，林卿華反倒輕松地剖白起來：“我想清楚地告訴你，我喜歡你，陳老師。”
“我喜歡你，不是因為你漂亮，”他立刻意識到這麽說好像會引起歧義，連忙改口，“我的意思是，陳老師很漂亮，但是我不是因為的外貌而喜歡你。你是個溫柔負責的老師，是個很有魅力的朋友……我的意思是，這些一同構成的陳老師，令我心向往之。”
陳月在桌下來回地絞手指，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他的剖白始於磕磕絆絆的笨拙，她又何嘗不是一腔話塞在心裏難以啟齒呢？
見陳月不開口，他竟然開始坦白過往：“我從前過得刻板，年少時對女孩子也是有過幾次朦朧的好感。”
這告白方式，和偶像劇裏經典表白橋段實在差太多。她簡直眼前一黑。他這個年紀，沒對女生有過好感才是奇怪，可是哪有人告白的時候會提過往的情感啊？陳月不只該說他真誠，還是該怪他破壞氣氛了。
“……但這次不同，對你不同，我想了很久。我想，我想和你長久地在一起。陳老師，我怎麽樣，你……願意和我在一起嗎？”
其實嚴格算起來，他們相遇至今不過幾個月，真正相知的時間更加寥寥。可就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，他卻認真地生出了想同她一生攜手的心思。倘若她願意，賭書潑茶餘生共度；
倘若她不願意，他也感謝遇到這樣一位值得他愛與尊重的朋友。
他目光灼灼，神色鄭重，帶著祈盼。陳月定定地看著，忽而想起第一次見他的那一天，那天，他帶著口罩，只露出清俊的眉眼。在那之前，她哪裏相信什麽一見鐘情？
她怔怔地想，自己想要的愛情是什麽樣子？原來說不清楚，現在已經具象化。眼前這個人，就是她盼望已久的。
她想，他成熟坦誠，卻又笨拙天真，要在初告白時就許願長久。她隱隱有預感，這不是他頭腦發熱的承諾，倘若她答應，他是真的要與她長長久久。
她未作答的時間裏，林卿華就不急不躁地看著她，耐心地靜候著。他重新拿起她精心包裝的向日葵花束，那耀眼亮麗的黃色，像是一種提醒，沈默地宣誓他將如同向日葵一樣勇敢而忠誠。
陳月在他溫柔的視線裏，居然產生了婚禮誓詞般的錯覺。。
“我等你等了好久。我願意。”
林卿華伸出了手，牽住了陳月的。
陳月只看著他，不說話。他對此牽手不大熟練，調整了幾下姿勢，皮膚摩擦又帶起她心中一片顫栗。最後兩人十指相扣，親密無間。
感覺到手心裏汗津津的，陳月笑了：“林醫生，你緊張得出汗了。要不要擦一擦啊？”
這麽大人了，牽個手都要緊張得流汗，這實在不好承認。林卿華沒有承認自己緊張，只說：“對不起，陳老師。”
“我還不想松手。”說著話，把她的手握得更緊。他暗暗地自我提醒，往後日覆一日的相處，他要毫無保留地獻上他的愛與誠。
他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牽她的手，誰在乎手心汗濕啊？
陳月給他這突然的孩子氣弄得好笑，可他連這份純情的孩子氣，都如此合乎她的心意。由他牽著手，心裏不自覺地哼起了輕快的小曲兒。
王瀚晨手裏轉著車鑰匙玩，隔著玻璃門就看到陳月和一個男子站在店內。那男子背影有些眼熟，陳月側身站著，被男子的背影遮住了一部分身體。
這倆人站得這麽近做什麽？王瀚晨瞇了瞇眼，推門進去，待看清了店裏的情況，強烈的沖擊驚得他“臥槽”了一句。
這是發生了什麽？他就出去送了個花束啊！他單身二十五年的發小咋就突然和男人手牽手了？
他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：“陳月？林……林醫生？這什麽情況……”
被點名的兩人皆是一楞，松開了牽著的手，視線卻還難舍難分。
陳月輕咳一聲，冷靜地向王瀚晨宣布：“我和林醫生，在一起了。”
王瀚晨的視線從陳月臉上移到林醫生那邊，林醫生朝他點了點頭。
林醫生手邊，還赫然放著牛皮紙包裝的向日葵小花束。
天吶！陳月送花的對象，是他！
王瀚晨一下子融會貫通，理解了陳月近來的種種異常舉動。這麽一想，這倆人是不是老早就背著他搞在一起了！
“你倆……我怎麽不知道你倆這麽熟！”王瀚晨語氣有些氣急敗壞，又有些無可奈何，“這事還有必要瞞我這麽久嗎？”
陳月聳了聳肩，無辜道：“不是我要瞞著你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。”
林卿華像是被她這話給逗樂了，他微垂下眼眸，低低的一聲輕笑震顫著蕩漾開來。
手牽手被王瀚晨撞破，陳月絲毫沒有扭捏，直接大方坦蕩地承認，這也很合林卿華的心意。他倆在一起雖然沒必要昭告天下，但是身邊的人問起來，也不必遮掩。王瀚晨和陳月關系親密，雖然他不會吃醋，但是——總之，他是絕對沒有吃醋的。
王瀚晨感覺自己儼然是個功率極高的電燈泡，在這對新人之間熠熠生輝。他雖還有些驚魂未定，但很有眼色地提議：“那個，月，你有事就先忙吧，我今天早早關店，沒什麽要幫忙的了。”
他自以為人家倆肯定迫不及待要去卿卿我我，未料想陳月居然不領情。
陳月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眼林卿華，兩人心有靈犀。不需言語，視線交匯便可知自己和對方想到了一塊兒去。
“我準備把綠植整理一下。昨天約好了燒烤，你不認了？”
剛剛被表白，剛剛確定關系，按照想象中，此時應該是蜜裏調油，恨不得黏在一起。但陳月和林卿華竟然不約而同地想要先緩一緩，
長久期盼的事終於得償所願。兩人歡喜之餘，又隱隱忐忑，似乎覺得嗎，對方太好了，以至於不知道該如何去愛才能相配。
關系一下子從朋友變成戀人，倆人又都是沒什麽經驗的，一時間都有點手足無措起來。所以，兩人都想冷靜冷靜，整理整理。
陳月不得不感嘆，人的情緒真是覆雜。也正因為情緒的覆雜性，能遇到同一頻道的人，何其幸運。
林卿華也是類似的想法。他們今天第一次牽手，以後還會有第一次正式約會，會有第一次旅行，會有第一次親吻……只要她願意，他們有很多美好的第一次可以共同經歷。
因而，並不急於這一時。
他心領神會，先同陳月告了別。又對王瀚晨點頭說了再見。
一手拎著袋子，裏頭裝著陳月媽媽親手做的甜點，另一手的臂彎裏放著向日葵花束。他帶著滿滿的愛意回家，正覺得天朗氣清，惠風和暢，因為她，世界好像都變得更加遼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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